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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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緩緩合上門,我沖桌子豪邁擺手,“等我消息!”

將鑰匙插入鎖孔,剛想旋轉,我手指一頓,猛地又重新拉開木門。

桌子想必前一秒正望著棚頂發呆,此刻仍保持著美好的四十五度角,轉過頭來看我時,褐色的眼睛中帶著迷茫。

不好意思,突然想到個問題,我清清嗓子:

“桌子,再問你個事兒,西王母到底是玉皇大帝的老媽,還是玉皇大帝的老婆?”

桌子的唇角似乎微微抽動了一下。

難道這個問題這麽沒文化?

可是,老婆,還是老媽,這是一個多麽重要的問題啊!

但凡我看過的典籍裏,沒有一個正式地提到他們倆的關系,而文學作品中他們倆個卻一會兒是母子,一會兒又是夫妻?

母子……夫妻……

在頭腦中大大畫一個叉叉,這不是希臘神話,這不是希臘神話……無數次我對自己說,我是個純潔的手機

焦先搞不清楚出身和事跡也就罷了,也許神仙太多,做傳記的人忙不過來了,可是作為手握最大神權、執掌仙佛神聯合政府大BOSS的玉帝,他的八卦怎麽也會搞錯?

在我熱切而猥瑣的目光中,桌子撫額,緩緩開口,“昊天上帝與金母,即不是母子,也不是夫妻……”

難道,難道,我一手驚異狀捂住嘴唇,難道是……

“同事,”桌子薄唇開合,飄出這麽倆個字,“簡單說,他們倆個就是同事關系。”

“再沒,沒別的關系了?”我追問。

桌子搖搖頭,滿臉鄙視的神情。

我不純潔,我太不純潔了。

捂著臉我砰地快速關上門,擰鑰匙鎖門,走人。

…………

回想我這幾年,本是一個不猥瑣的潔白的好手機,比好迪還好,比白紙還白。跟在於庸澤身邊、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裏。

可是在滾滾紅塵中呆久了,特別是邁入了茫茫網海後,什麽JQ、黃瓜、菊花、跨物種、跨年輪迎面而來,看待同一個問題,想得難免就有點兒多有點兒歪了。

今天居然被一個關著的失憶妖怪鄙視了,摔。

可是我也是受害者有木有?再不看泡沫劇了!

這麽算來西游記也是泡沫劇,我有點兒舍不得……

(句子:諾亞你錯了,西游記是暑假劇

諾亞:摔,你不要出來,也不要再出現在小綠字裏和我擡杠!)

甩甩頭,我從被鄙視、舍不得等小情緒中奮力甩脫出來,時間緊迫,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。

翻出白紙,找到鉛筆水性筆,我坐在於庸澤的座位中,俯在白紙上塗塗抹抹。鉛筆打底,黑筆勾勒,五分鐘搞定。

看著速成之作,我滿意地點了點頭,可惜,無法與於庸澤共享。

繪畫之中,形似只是第一層,而更重要的則是神似,

我從來不知道,自己這樣有藝術天分。

拿著傑作,起身到自習室前公共辦公區,在紙盒中放入厚厚一疊A4紙,再將我的作品放入激光打印機,選擇覆印鍵,再輸入“100”,輕點“OK”,激光打印機嗖嗖嗖,忘我地工作起來。

剛打印完的紙張上,帶著暖暖的溫度,經過打印後的模糊化處理,我只覺得自己的大作更加完美。

掂量掂量厚度,看眼時間,我又拆開一包覆印紙,放了進去,點擊按鍵,打印機來者不拒。

同是勤勞的電子產品,打印機工作的時候,我也沒閑著,在自習室中到處翻找想要的東西,密封袋或者防水口袋、普通的垃圾袋以及軟軟的填充物。

想起前陣子張倫好像提到過與防腐所合作,我重點對他的抽屜進行了突擊翻查,果然,最靠裏的一個抽屜中,是一摞透明的各式型號的密封袋。

我毫不客氣地拿了一把最大號的。

拽出密封袋時,下一層墊著的袋子跟著移動,我探手進去努力把它們理成原樣,指端卻碰到了硬物。

密封袋怎麽這個觸感?我翻開最下面幾層袋子,遮蓋物移去,抽屜深處,是一把鑰匙。

那鑰匙的結構,材質,古色古香的紋路,全然不像這個時代的東西。

更不像是張倫的東西!

看張倫用過的手機、電腦、游戲,那家夥是追逐更新更快更強電子產品的現代派,怎麽會用這樣一把鑰匙?

肯定是他撿的。

嗯,我沒功夫多想,快速將鑰匙放回原處,整理好抽屜中的密封袋,合上抽屜,精確留好抽屜原來的縫隙,0.2毫米。

那邊,我的遠房的遠房的遠房親戚打印機已經吐出最後一張覆印件,我將兩次打印的作品合在一處,放入密封袋,反覆包了六層,又用棉花包了一層,最後從於庸澤座位下翻出黑色垃圾袋,仔細包好最後一層外衣。

棉花是翻找抽屜時從錢銳桌子裏找到的脫脂棉,他最近一直在用脫脂棉做酒精棉球,沒想到抽屜裏還有一包存貨。

理工科的房間就這點好,淘弄淘弄什麽都能鼓搗出來。

側耳聽聽走廊中的動靜,我拿著黑色包裹走到窗邊,向外望去。窗外,是實驗樓的後院,物理實驗樓位置較偏,樓西一窄條人工鋪植的草皮外,是蓬勃生長的野生草叢,樓東是車棚,一條小徑繞樓半圈拐到實驗樓前院,再遠處就是一片密密的樹林。

打開窗,我瞄準樓下高度過膝的一蓬叢草,將黑色包裹擲了出去。

砰——

悶悶地一記撞擊聲後,包裹翻滾了一圈消失在草堆中。

三樓同側一間屋子內有人問:什麽聲音?

有人答疑:是不是五樓的朝窗外扔垃圾了,沒素質。

二樓窗口有人將頭探出窗外晃了一下:怎麽了

另一個聲音喚那個好奇的童鞋:餵,大周,快點過來幫我扶一下,有什麽好看。

探頭的那個道:等等,我瞅瞅是不是有哪個哥們兒扛不住清貧的生活,變態的課題,飛躍下去了。

二樓房間另一個房間有人探頭出來,隔著五米沖先探頭那個學生揚眼揚手:“嘿,大周,我們組的人都尚在,怎麽可能有別的組的童鞋先去跳樓。”

那聲音,正是從不正經的張倫。

先探頭的那個點點頭,沖張倫擺擺手,黑色的大腦袋縮回窗內。

二樓的房間中,於庸澤的聲音隱約傳來,沈穩安然,“張倫,說什麽呢,把窗戶關好,空調和投影儀也關了。還有,”

我貼在窗邊,豎起耳朵,屏息細聽。

聽聽,什麽是大師兄的氣度,就是要hold住全場。

於庸澤繼續道,“根據統計數據,現在碩博士生都不怎麽跳樓了。”

聽聽,什麽是科學的表達,就是要有統計學依據。

“啊?那怎麽排解高壓力高焦慮高消費啊?”張倫追著問。

“現在比較流行果奔。”於庸澤的聲音依然一本正經。

聽聽,什麽是博學多才,就是怎麽說都有理。

我關好窗戶,躍回於庸澤書桌上。既然張倫已經在調侃王導,想必他們已經開完會了,麽次於庸澤和張倫都在最後走,估計一會兒鎖好門窗就會回來了。

盤腿坐在桌面上,默念口訣,兩分鐘後,我又回到手機本來的模樣。

…………

這一天晚上於庸澤回寢室的時間比較早,他是個講求規律的男生,每周四晚上都是洗刷刷之夜。

這一天,與往日的沖涼淋浴不同,是洗大澡的時間。

他從來沒帶我去過衛生間,洗浴的時候更是不可能。雖然私心中我也曾好奇過人類本原的樣子,可是蔓延的水汽是我恐懼的潮濕。

也許活得長久一些,會有意料不到的小驚喜滴,於是,我忍了。

有時候我想,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的避諱與好奇,我化作人形時,才會變成一個妞兒。

盡管不知道他滿身水汽的樣子是哪般模樣,對他洗浴的時間,我卻是再了解不過——四十二分鐘三十六秒至五十二秒區間,無一例外。

每次洗浴之後,他仍會關著衛生間的門,在裏面直接將換洗的衣物洗好,秋冬十八分鐘,春夏十分鐘。

每次洗完衣服後,他自內再推開衛生間的門時,都已穿上新換的幹爽衣物,然後端著藍色的洗衣盆,拿著一把衣服掛,將衣物晾到四樓樓側的公共晾衣區,再汲著拖鞋,悠悠地走回來。

洗浴時,衛生間內是劈裏劈裏的水聲,花灑中無數的水珠沖擊陶瓷地面與他軀體的聲音;

洗衣時,衛生間內是嘩啦嘩啦的水聲,水龍頭中的水成股流出,沖擊他手中揉搓的衣物;

他在走廊中走過時,是踏踏的腳步聲,由近及遠,再由遠及近,每一步頻率與起伏,都落在我的收音器中。

這一夜,也不見意外。

寢室內,於庸澤拿起換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,深褐色的門合上的一瞬,我哢噠設定下了計時器,兩秒後,衛生間內傳出劈裏劈裏的水聲。

一分鐘後,我化作人形,從桌子上輕手輕腳落到地上,再悄悄挪到書櫃旁,從靠窗一側書櫃與墻壁的夾縫中拽出兩個壓得扁平無比的口袋,裏面分別裝著上次我從五樓偷來的衣服和短褲。

三兩下套好,我趴到地板上在床下摸索,於庸澤的鞋子每次換季的時候會整理,我將五樓姑娘的帆布鞋和他的冬鞋藏在一起,等十二月我再把這鞋轉移到他的夏天鞋子的鞋盒裏去,如此往覆,他永遠都不會發現。

哦呵呵呵呵呵呵~

(句子:這個事情提醒我們,太有規律,也不行~)

穿好鞋子,戴好帽子,瞥一眼緊閉的衛生間暗褐色門,我旋開寢室門把手,邁了出去。側身,輕輕合上寢室門。

一轉身,我猛然對上一個人的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1. 諾亞:回想我這幾年,本是一個不猥瑣的潔白的好手機,比好迪還好,比白紙還白。句子:作為親媽我必須提醒你,你是銀——色的,不是白——色的。諾亞一記電流甩過來:又出來了,你這個話癆!2. 不好意思,如果有宗教信仰的孩紙,先說聲抱歉。影視作品中把倆個大神的關系搞得太撲朔迷離,小時候,句子正經疑惑了很久。西王母,即龜臺金母,傳說中,是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,以西華至妙之氣化育的女兒。名回,字婉妗,又字太虛。覺得“婉妗”這個字,超乎意料,很有人煙味。玉皇大帝孩紙們太熟悉了,不多說了。總之,倆個神仙很清白……3. 無貶低希臘神話之意,每個神話故事之後,是每個民族在不同歷史階段對自然與社會不同認知的集合。4. 看過一部電影,“波西?傑克遜與神火之盜”,句子還記得裏面兩個點,一是信使的飛靴出來的時候,影院中孩紙們抽氣聲,二是地獄的入口在好萊塢。有沒有童鞋同看過?該片中演大神的演員都挺強大,據說當年想像哈利一樣成為長篇,可是對於大神的孩紙們,我已經一點兒印象沒有了。還記得的討論是:大家一致認為,該系列大神的孩紙們沒看頭,如果拍拍大神們的恩怨情仇,還挺有料的~你們懂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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